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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上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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廳堂裏面,魏國慶看著氣勢越發銳利的三兒心中說不出的欣慰。

“今年能在家待多久?”

“爹,我今年有二十天假。”

“我十月那會兒剛升了連長,工資漲成89了,您跟娘在家不要太辛苦了。”魏利軍看著兩鬢斑白的親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。

“爹都知道。”

“你今年也二十六了,這個人問題是不是也該解決了?”魏國慶看著還是孤家寡人一個的三兒,心裏就止不住的著急。

村子裏像他這般大的小夥子早就當爹了,他的三兒卻還沒成家。

“爹,不著急。”

“怎麽不著急!”

“剛好你今年有二十天的假,正好把個人問題解決了。”要不起兒子結婚還要打結婚報告,魏國慶說不定就要讓他結了婚再走。

“爹!”

“到時候再說。”魏利軍說到這,不知怎麽回事,小麥色的臉頰有些微紅。

不想再討論剛才那個話題,魏利軍直接將話題轉移到了妹妹身上:“我聽說清露上學成績很好?”

“是挺好的。”提起閨女,魏國慶臉上笑開了花,也沒有再繼續問剛才的事。

反正兒子才剛回來,還有的是時間。

“那就讓她好好的讀書,女孩子多讀書才能開闊眼界。”隨著當兵時間越長,魏利軍越能明白這個道理。

部隊裏的女兵,大多都是高中畢業,比多數男兵都能幹,他才不想以後妹妹早早的嫁了人,怎麽說也要留到二十歲再說。

“我都知道。”魏國慶點著頭。

即便兒子不說,他也是這樣想的,他還想以後清露能進城端鐵飯碗呢。

魏利軍不過才跟爹聊了一會兒,廚房那邊就傳來了娘的聲音:“吃飯了!”

隨後他趕忙起了身,大長腿快速的進了廚房。

王金鳳看著進門的三兒笑著說道:“怎麽是你進來了?”

“我好久沒看到娘了,想多看看您。”

“真是的。”王金鳳聽後,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。

“利軍,你放著,我來端。”在燒火的李梅花將木柴退了出來,連忙起了身。

“大嫂,誰端不是一樣呢。”魏利軍側身避開了,隨後一手一盆直接將菜端了出去。

王金鳳在兒子出去後,久沒有看到王桂芳的身影,臉上的笑意淡了淡。

但到底今天三兒才回來,她不想鬧的大家都不痛快,所以將心中異樣的情緒壓了又壓。

廳堂內,在王金鳳進來時,果然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飯桌前的王桂芳。

她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桌子上的兩盆菜。

“桂芳,你大嫂還在廚房端碗呢,你去幫幫她。”

“娘……”王桂芳正想拒絕,但擡頭一看婆婆的臉色不對,嘴中的話一轉。

“我這就去。”

坐在首位的魏國慶看了老妻一眼,卻什麽也沒說。

老二家的最近的確有點出格了。

等李梅花和王桂芳將碗筷拿進來後,王桂芳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,但一大桌子人,連她十歲的兒子都沒註意到,這讓王桂芳心裏越發氣悶起來。

一家人就這麽熱熱鬧鬧的吃了頓晚飯,等到兩個兒媳去洗碗時,王金鳳抱著被子去了西屋那邊。

西屋這邊一共有三間屋子,老二兩口子住了一間,十歲的魏二蛋住著他三叔的屋子。

剩下的一間向陽的大屋子,去年王金鳳收拾出來給閨女住了。

她現在抱著被子就去了孫子二蛋的屋子,剛好二蛋一個人在住。

廚房裏,王桂芳看著婆婆抱著被子進了兒子的房間,心裏又開始難受起來。

大房那邊也有屋子,婆婆怎麽不讓他們騰騰,就知道欺負二房。

心裏這樣想著,臉上最不敢表露出來。

但她卻忘了,大房如今有四個兒子,都擠在一間屋子裏,反觀二房這邊,現在只有一個兒子,睡一大間屋子,正常人肯定會選二房這邊。

“大嫂,我有點不舒服,剩下的就麻煩你了。”王桂芳甩了甩手上的水,隨後扶著腰就走了出去。

身後,李梅花看著性子大變的王桂芳,眼神閃了閃。

雖然說長嫂如母,但婆婆可還在呢,這人也輪不到自己收拾。

當初她看在二弟妹懷孕的份上,不知幫了她多少次,得到的卻是王桂芳的得寸進尺。

以前她怎麽沒看出來王桂芳是這樣的人呢?

她記得她懷二蛋那會,就不是這樣,怎麽這回懷孕變化這麽大?

王金鳳收拾好房間出來後,正好看到回房的王桂芳,她臉色一沈:“廚房那邊收拾好了?”

王桂芳心頭一跳:“娘,孩子踢的厲害,我有點站不住。”

“那要不要我這個老婆子扶你回房?”王金鳳皮笑肉不笑的接了句。

看見婆婆這幅模樣,王桂芳硬著頭皮說著:“不用了。”

“哼!”

“今天利軍回來了,我讓你再快活兩天。”王金鳳實在不想因為王桂芳破壞了這大好的心情。

三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,她可不想家裏吵吵鬧鬧的。

第二日一早

王金鳳推開房門時,正好看到從外面跑進來的三兒,只見他渾身都冒著熱氣,身上也只穿了一件軍綠色的襯衣。

“大冷天兒的,出去也要多穿一點兒。”王金鳳皺著眉將軍大衣披到了兒子身上。

“娘,我不冷。”魏利軍無奈的看了眼生怕他冷著的親娘。

他這會熱的不行,哪裏會冷。

“年輕時候不註意,老了就知道受罪了。”

這時,西屋那邊魏清露也走了出來,昨天三哥我是答應帶她進山的,所以她今天才早早的起了床。

“娘,三哥。”

魏清露清脆的聲音傳來,這邊王金鳳和兒子都露出了笑容來:“閨女醒了,今天怎麽不多睡會兒。”

“三哥要帶我出門玩兒。”魏清露看著娘,笑的露出了一口小米牙。

“去哪兒?”

“去……”魏清露正想回答,卻被三哥一把捂住了嘴。

“娘,我好久沒回來了,讓妹妹帶我在村子裏轉轉。”魏利軍知道她娘的性子,要是知道他帶妹妹上山,肯定得打他。

“真的?”王金鳳有些狐疑的看了三兒一眼,總覺得不是那麽回事。

“嗯。”

“行吧。”

“出去的時候小心一點,別摔著你妹妹了。”王金鳳叮囑了兩句後,就去了地窖拿東西煮早飯。

魏利軍看到娘走後,這才松了口氣,放開了自己的手。

“妹妹,娘不準你上山的,你忘了。”他伸出手點了點妹妹的額頭。

“我知道的。”剛才她是太高興了,所以一時沒有收住口。

大虎他們因為娘的叮囑,誰都不願意帶她進山,這次三哥回來,她說什麽也要上山去瞧瞧。

不過,三哥的身板兒,應該可以保護她吧?

魏清露擡頭看了眼三哥壯碩的身材,眼中有些些許不確定。

這懷疑的眼神,看的魏利軍一陣好笑,又伸出手彈了彈妹妹光潔的額頭:“小沒良心的,就你這樣的,再來十個三哥也護的住。”

“三哥換身衣服,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出門的時候,魏清露還沒有看到大虎他們起床,本想跟他們一起去的,現在倒是落空了。

這會兒剛剛八點左右,天色已經大亮了,因為今天是臘月二十九,家家戶戶都沒有什麽人出門,所以這會兒村子裏安靜極了。

因為魏家離青霧山不遠,兩人沒走一會兒就到了山腳下,魏利軍看著霧氣繚繞的大山,轉頭又問了妹妹一次:“真的要上去?”

“沒準會有吃人的大蟲哦。”

“大蟲才不會吃清露呢。”魏清露傲嬌的看了眼三哥。

“怎麽不會,大蟲最喜歡吃小孩子了,特別是像你這樣白白嫩嫩的小孩兒。”魏利軍頗有閑心的嚇唬著妹妹。

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,不讓她去偏要去。

“三哥騙人!”

“我可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
“冬天大蟲要睡覺,才不會出來呢。”魏清露被三哥說的有點心虛,但想上前的心情還是占了上風。

而且她知道,自己不會有危險的。

魏清露也不清楚她沒什麽會有這個想法,但莫名的她就是知道。

“再不去,等會兒咱們就該趕不上中午飯了。”魏清露扯了扯三哥的大手。

“小祖宗,回家可別說漏了嘴。”魏清露想起娘那堅實的巴掌,背心都覺得有些隱隱作痛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在妹妹答應下來後,魏利軍牽著妹妹的手就進了山,山上白雪皚皚,只有依稀一些綠色露了出來,能見度也不好。

但好在魏利軍經歷過比這嚴峻許多的環境,所以這會兒走的輕松無比。

如果不是帶著妹妹,他都想再往裏走走了。

身為魏家村的人,魏利軍自然知道這青霧山的傳聞。

“哥哥!哥哥!”

“你看!兔子!”魏清露激動的拉了下三哥的手,眼睛裏都是閃動的星星。

“我看到了。”

前面雪地上趴著一只灰白的兔子,腦袋機警的看著他們。

魏清露到底是小孩子,經不住兔子的誘惑,猛的就朝著兔子跑去,動作快的魏利軍都沒有反應過來。

結果當然是兔子飛快的跑了。

魏清露看著跑遠的兔子,神色著急的朝著三哥喊了聲:“三哥,快點,它要跑了!”

“你小聲點。”魏利軍抄起妹妹,將她抱了起來,隨後大步朝著兔子追去。

兩人跟著兔子越走越遠,就在即將踏入深山時,魏利軍警惕的停下了腳步。

深山危險,他一個人也許還能闖闖,但現在他可還帶著妹妹呢。

“妹妹,咱們回去吧。”

“明天三哥上山給你捉一只兔子。”魏利軍低頭安撫著妹妹,卻發現妹妹的眼神一直望著某一處。

“三哥,那裏好像有人。”魏清露看著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的雪地,心裏突然莫名的有些心痛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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